2014-01-13 16.29.30


2014年第一件值得記錄的大事,居然是生平第一次開刀,實在不是件吉利的事。

  2013的五月,興奮的返回母校成大參加OB賽,沒想,在籃下的一個尋常的動作後,我弄傷了我的左膝蓋。受傷那個瞬間,我可以清楚聽到「啵」的一聲,透過我的骨髂傳到耳朵來,接下來就是劇烈的疼痛感。好在,新仁哥、阿國哥、永明哥情意相挺,帶著我四處找醫生。總算,在成大急診室做到初步的處理。我用「黃金右腳」開車回楠梓家中。當時詩婷已有八個月身孕,還在夜晚推著輪椅陪我到骨科診所。可謂備極艱辛。
  
  接下來半年多,就是漫長的復健過程。有幸遇到了一間令人感到溫暖的復健科診所,讓下半年的復健不至於枯燥痛苦。但是,膝傷一直都沒有完全復原。在診所醫生的建議下,我做了「核磁共振」(MRI)的精密檢查,這才知道是前十字韌帶、副韌帶、半月軟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。這下非動刀不可了。

  昨日(十二日)就到高雄長庚報到,接受一系列的手術前評估與檢查。其中最重要的,是應是麻醉評估。最後,我可以選擇半身與全身麻醉,但麻醉科醫生建議我直接全身麻醉。據他的形容,就像睡一個長長的午睡。一覺醒來,手術就做好了。原本詩婷很是擔心,怕我從此一覺不醒。護士小姐笑著說,這機會太低太低了。你先生的心搏是「運動員型」的,應該沒有問題。我要詩婷為我準備一個吻,等我真的醒不來,就可以派上用場了。

  今日(十三日)早晨,我已接上點滴,準備手術。護士小姐來報,我隨即被推往手術室。沿路上,我只能雙眼凝視蒼白的天花板,穿過走廊,撘乘電梯,路過廳堂。眼前的天空幻化為一條白色的河,緩慢且無力的流動著。河邊沒有夾岸的綠樹,河裡更沒有小魚、水草。耳中盡是雜沓人聲,但我的心跳聲卻清晰可辨。岸上的目光似乎都向我投射過來,心中也許正在打量這個男子要做什麼手術?我也無需閃躲,只能望著不斷流動的白。病床是艘小舟,我卻無法撐篙,無法左右航行的方向。人生的蒼白與無力感,莫過於斯。

  在手術房,我還有氣力,可以自己爬上手術檯。麻醉醫生和我說了有如催眠咒語的一番話:「鄭先生,我們現在要麻醉了。藥有點濃,會有刺刺的感覺,我們會慢慢打下去。」語畢,我已感到頭昏,我說:「等一下見!」……

  「鄭先生……起來囉……」睡醒時,喉頭乾澀、意識不清、全身不自覺的抽搐、寒顫,只記得身邊很多人忙進忙出。我被推到恢復室,四顆又大又溫暖的人工太陽照著我,這才趨走寒意,而心中的恐懼似乎也在陽光下消融。低頭看看左腳,已是現在這可怕的模樣。就像被借走四個小時一般,我卻無意追討,只希望手術能還我健康的左膝。

  膝關鏡實屬微創手術,醫生在術前告訴我,這手術非常純熟,你還年輕,身體健康,沒有問題。但是兩天下來,也是夠折磨人的。就連這醫生口中的「微創」手術,據印象統計,身邊來來去去的醫護人員,最少二十個人。由此亦可見醫學專業分工之精密,果然需要一個龐大的「醫學院」,支撐起這個救苦救難的學問。

  感謝關心我的師長、同學。感謝詩婷的全程陪伴,媽媽南下照顧長風,為了我,讓你們生活大亂。你們仨真是受苦受難的大菩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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