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二七與成宗師.jpg
(高三十八歲時,成宗師由逢甲返回附中探望考聯考的我們,眾人於新北樓四樓八二七教室前合影)


  近日因公務之故,與高中啟蒙老師崔成宗先生(現為淡江中文系教授)於臺大校園共渡五日。師生話題由附中故事到學界江湖,天南地北,無所不包。

  成宗師雖身為建中校友,但我們卻幾乎未曾聽他提起母校。反倒是一聊起附中,老師總是侃侃而談、神采飛揚。成宗師述說的故事,舉凡老校長黃振球先生軼事、南樓與新北樓餐廳始末等等,我們八二七的弟兄們都還來不及參與。但言談之間可感受到師長們對於附中人的愛護,那怕只是一間餐廳的設置。近日,我發現臺大復興南路大門附近巷內的「師大附中水煎包」。原本想從成宗師那裡挖些故事,只可惜老師未曾聽說此店號。

  又因為自己甫入學界,成為「學界約聘工」的緣故,成宗師總是對我愛護、提示有加。一般而言,對於師長這類「關心」,作晚輩的常常避之為恐不及。但是聽成宗師說話,真的一點都不會有如此負面感覺。對於我們學生輩,老師依舊維持他最和善、有禮(甚至是多禮)的態度。成宗師待人接物以謙恭厚道著稱,儘管事隔近二十年,此美譽至今仍流傳於退休附中師長間。每當老師彎腰行禮、舉手招呼,用那厚實的嗓音喊著:「祥哥!」做為學生的我,真是不知有多羞。

  這些關心與提示,小至近日公務之執行細節,大至人情世故、學界江湖。要言之,老師閱世閱人無數後,以豐富經歷與穩重性格,勉人「藏器待時」。因為這「高中老師」的情誼,成宗師總是毫不保留、直言不諱。少了高來高去的「春秋書法」,我總能徹底明白老師的話。

  此次公務,聚集不少中文系師長。成宗師常為其他師長介紹我這個菜鳥。此間,我總向對方說:「崔老師是我的高中老師。」成宗師總會開玩笑的說:「我是你的『高中同學』!」其他師長一聽,總為這跨越彼此多個生命階段,前後近二十年光陰的師生情誼,留下聲聲驚呼。

  近兩日臺北一掃連日陰雨,和煦陽光帶來早春消息。師生於臺大校園內信步,雖非附中校園一角,卻也頗有時光倒回之感。十七年前,我們八二七弟兄們十七歲那不安又騷動的靈魂,與兩頰擠不完的青春痘、下巴剛拔完又冒出來的鬍渣、頸間的鎖住童聲的喉結聯合起來,欲衝出後青春期身體的禁錮。我們吶喊、搞怪、上課偷吃便當。我們打球、翻牆、蹺課看NBA。只有崔老師的國文課,那一句又一句烙在國文課本上的警語:「放學三件事,為學!為學、為學!」、「超越聯考」,讓我們十七年後還記在人生的課本上。只是那要做的「三件事」,以及所要「超越」的,已經讓弟兄們用自己的人生定義了。
 
  近日於臺大重溫高中舊事,特撰文記之,藉以獻給師大附中八二七的弟兄們,更感謝成宗師啟我蒙昧,於我無知又狂飆的十七歲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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